為日本國家增長戰略之一的日本文化出口提供支援的官民基金「酷日本機構（Cool Japan Fund，簡稱CJ）」正陷入困境。據日本經濟新聞（中文版：日經中文網）調查，在該機構成立4年來的24個投資項目中，有一半以上投資超過1年的項目並未達到計劃收益等原定的目標。由於經營層根據主觀意向力壓慎重派意見進行投資，結果造成面臨虧損風險的項目接二連三的出現。「先投了再説」的姿態招致了無戰略性的膨脹。

    

      營業虧損額持續膨脹

 

      9月27日，在馬來西亞首都吉隆坡開業的百貨店「ISETAN The Japan Store」裏擺滿了號稱代表「真正日本」的採用傳統工藝的食具、服裝和食品等商品，不過前來光顧的客人卻寥寥無幾。一位當地男學生接受採訪説：「很喜歡日本的服裝，不過太貴了買不起」。

 

      該百貨店是由日本三越伊勢丹控股原有店舖改裝而成，酷日本機構對其投資了10億日元，佔到總改裝費用的近一半。新店於2016年10月就已開業，不過實際情況與預期相去甚遠。2017年4～6月期的營業虧損額膨脹至預期的3倍以上。日本某商社駐馬來西亞員工認為「（這是在）強行推銷這就是日本」。

 

      酷日本機構的社長太田伸之之前是日本餐飲連鎖商松屋的董事，其與三越伊勢丹時任社長大西洋交情深厚。2013年秋季該機構成立後三越伊勢丹便提出了相關計劃，兩家公司的調整遲遲沒有進展，不過「最後因為兩位社長的交情而得以實現」（相關人士）。大西洋於2017年春季卸任。太田接受日本經濟新聞（中文版：日經中文網）採訪時承認經營陷入苦戰，但解釋稱「正在推進改革」。

 

      管理層「關係項目」已成常態？

 

      酷日本戰略是推進動漫和食品等日本文化走出去的戰略。日本政府將2017年度的相關預算比上年度提高了22%，增至459億日元。推行該戰略的核心機構就是酷日本機構。該機構總計約700億日元的資本金的8成以上來自日本的財政投融資。

   

  

      在舉國家之力出口本國文化戰略方面，南韓先行一步。南韓2015年的影視內容出口額為387億日元，比日本高出3成以上。影視內容的出口還形成了電視劇中出現的南韓化粧品和家電在亞洲的銷售擴大等良性循環。

 

      一方面，作為日本推出的對抗舉措的核心就是酷日本機構。但到目前為止，總計24個項目、高達500億日元規模（敲定金額）的投資並未取得充分的成果。日本經濟新聞（中文版：日經中文網）查閱內部資料等發現，在敲定後過去1年以上的18個項目中，開店和收益低於計劃的項目至少有10個。明顯表現低迷的是與該機構管理層具有私人聯繫的項目。

 

　    「希望早點實施」，酷日本機構的一位獨立董事對於某個投資項目竟然這樣在機構內部進行遊説。這是一項聯手老字號卡斯代拉(Castella，日式傳統蛋糕)店等以長崎為根據地的企業聯盟在美國拓展日本茶咖啡屋的項目。酷日本機構2015年4月投資2.5億日元，佔股近5成。

 

      這位獨立董事與長崎頗有淵源，與「長崎連合（相當於中國的地方總工會組織）」的核心人物是老朋友。酷日本機構的前職員透露稱，「（機構）曾對對方的計劃和經營能力有過疑問，一度拒絕了（參與該項目）」，但最後還是實施了投資。

 

 　  獨立董事的職責是客觀判斷投資的利弊。日本經濟新聞（中文版：日經中文網）記者與這位獨立董事見面並詢問了其本人與該項目有多少關係，但對方沒有回答。多位相關人士透露，酷日本機構為了迅速取得成績，管理層自帶「關係項目」已成為常態。

 

　   日本茶咖啡屋第1家店於2016年夏開業，但在店內飲食的執照遲遲沒有獲批，結果只能專門提供外賣。第2家店的開店方案則遭遇挫折，産生租金糾紛。長崎連合9月申請了要求解除共同出資的民事調解。信任關係出現瓦解。

 

      推廣文化、還是浪費經費？

 

　   另有一個計劃在海外播放日本電視節目的名為「WAKUWAKU JAPAN」的項目。該項目由日本衛星公司SKY Perfect JSAT與酷日本機構共同出資，出資額分別為66億日元和44億日元。酷日本機構的會長飯島一暢是SKY Perfect JSAT的控股公司的獨立董事。多位相關人士透露，這是「飯島會長的關係項目」。

 

　    關於該項目的投資對象，制定了不鎖定有需求的國家、在2020年度之前在22個國家和地區播出的計劃。目前已推向8個國家和地區，但收視率增長乏力。過去2年的最終虧損逼近40億日元，面臨減損風險。將電視節目打造為帶動本國産品出口擴大契機的想法基本落空。

 

      酷日本機構表示，「正在展開公平和中立的決策」，與投資對象存在利益關係的高官將從最終決定的環節被排除出去。但是，正在討論的管理層的不透明參與並沒有能很好預防。

 

   　酷日本機構如果無法改變欠缺週密戰略和投資紀律的現狀的話，結果很可能是在成功推廣日本文化之前先浪費了國家經費。

 

      日本經濟新聞（中文版：日經中文網）齊藤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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