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經中文特約撰稿人  張維中：台灣和日本的人口結構都趨向年齡老化和少子化，首當其衝的影響之一，便是許多學校招不到學生。日本城鄉人口外流至都會的狀況比台灣更嚴重些，這些年來已有很多鄉下地方的學校都宣佈廢校。荒廢的校園空在原地，不僅是硬體資源的浪費，也讓整個城鎮顯得更加寂寥冷清。

 

    

越後松之山體驗交流施設 「三省HOUSE」

  所幸近來開始出現有志人士，開始運用這些廢校後的校園，重新規劃成吸引觀光客前來的住宿設施或藝術季展示空間，讓原本了無生氣的城鎮，重返川流不息的熱鬧場景。例如，新潟縣配合大地藝術季與冬季微展，其中就有兩間廢校的小學校區成為成功「變身」的優良範例，它們分別是「奴奈川小學校」和「三省小學校」。

 

      位於新潟縣十日町的市立奴奈川小學校，在2014年3月結束招生閉校後，在2015年度的大地藝術祭時，經由山岸綾的改修設計，並有一群熱心大學生的投入，搖身一變成為「奴奈川CAMPUS」。整個學校基本上維持著過去的模樣，不過一間間的教室與校園，變成了展示空間和餐廳。以在地的農業為基礎概念，提供給鄉民、觀光客和藝術家，一處得以表現玩樂、生活與趣味點子的交流空間。

 

 

     比起校園裏展覽的藝術品來説，在「奴奈川CAMPUS」裏更讓我難以忘懷的，是只有在冬天才期間限定營業的餐廳「GAKUSHOKU @ Nunagawa Campus」（里山食堂）。由住在十日町的鄉民掌廚，在積雪深厚的季節開張，直到春暖花開的四月結束營業。每一道菜，通過在地食材的口感，吃到的是可口的家庭料理，也是品嚐到日本鄉間的純樸日常。

 

「奴奈川CAMPUS」

      另一間也是位於十日町山間裏的「三省小學校」擁有百年歷史，早在1875年就創校，直到1989年因學生激減才結束招生廢校。2006年度的大地藝術祭，這裡新生成為「越後松之山體驗交流施設 三省HOUSE」，把教室重新裝潢成住宿客房，迎來許多看展的觀光客，也作為當地住民的交流場域。提供住宿建築建於1958年，是保存得相當完好的兩層樓木造建築，共有六間大通鋪的客房。

 

      從地板、樓梯、洗手臺、廁所到體育館，隨處仍可見到當年留存下來的校園蹤跡，空氣裏流淌著濃郁的老時光氣味。

 

      這裡也附有供餐的食堂。居住在村落裏的媽媽們，帶來她們拿手的家鄉料理，隨著季節更疊，菜色也適時替換。搭配一碗産自越後松之山棚田所産的米飯，或是御飯團，咀嚼之中，彷彿我終於拋開都會的繁雜，接了地氣。

 

      「只有在冬天才能吃到的道地食材，就算只是為了吃到美味的一餐，也歡迎大家再來到訪啊！不要回到東京，就忘了我們喲！」

 

      始終記得在離開前，綻放笑顏的媽媽們對我説的話。東京和新潟，可以很遠，也可以很近。一個笑容，一盤家庭料理，就是回憶的捷徑。

 

      到日本鄉間的小學校一泊二食，體驗難得的異鄉風情，再一次，為自己形塑出不同以往的，旅人的形狀。

  

張維中 簡歷

台北人，現居東京。在臺取得文學碩士後，08年來日。早稻田大學別科、東京設計專門學校畢業。現于東京任職傳媒業。大學時以長篇小説踏入文壇。近作為遊記《東京小路亂撞》、小説《餐桌的臉》與散文《東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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