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元貶值急劇加速，市場對日元貶值和經常項目收支惡化引發共振作用的「日元貶值螺旋」的警惕正在加強。以長遠眼光來看的日元匯率均衡水準也有可能降至1美元兌約120日元，結構性的日元貶值的一面已經出現。日元貶值的效果僅惠及一部分日本出口企業和富裕階層，另一方面，産生的痛苦疊加資源價格走高，將廣泛波及日本的個人和中小企業。以日元貶值為前提的經濟運作的理想狀態正受到拷問。

   

  

      在3月28日的外匯市場，日元兌美元匯率一度貶值至1美元兌125.10日元，創出6年零7個月以來的新低。逼近2015年的低點（125.86日元），在日本政府對日元貶值進行牽制的背景下，29日的東京市場呈現約123～124日元的劇烈波動。

   

      直接的契機是日美貨幣政策的方向性差異。日本銀行（央行）28日為了遏制利率上升，啟動無限制的國債購入措施，29日也實施了2次買入。而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FRB）則打算為了遏制高通貨膨脹，啟動快速的貨幣緊縮，美國利率出現飆升。

 

      同時還面臨結構性的日元貶值壓力。

   

      由於新冠病毒疫情導致的供應制約和因烏克蘭危機而加劇的資源價格走高，日本的進口額正在膨脹。2022年1月的經常項目收支出現超過1萬億日元的逆差。由於進口價格的上升，顯示進出口盈利性的「交易條件」也出現惡化，在日本産生的收入正在流向海外。

    

日元紙幣（資料圖，REUTERS）

    

      日本經濟新聞社和日本經濟研究中心計算了屬於日元匯率理論值的「日經均衡匯率」。最近的2021年7～9月為1美元兌約105.40日元。如果除了這個數值之外，在考慮目前日本經常項目收支和交易條件的實際情況進行估算，理論值則為121.70日元，貶值約16日元。

 

      實際的日元匯率被投機資金的短線交易和國際局勢左右，經常偏離理論值。如果將約121日元定位為目前的理論值，適用過去的理論值和實際匯率的平均偏離率，日元存在貶值至約130日元的空間。

 

 

      實際上，經常項目收支和交易條件的惡化蘊含著拋售日元招致進一步的日元拋售的惡性循環這一風險。

 

      目前，日本的進口企業因籌集美元而開始賣出日元，成為「日元貶值的根本原因」（外資銀行高管）。日元貶值將導致進口額膨脹，經常項目收支或將進一步惡化。如果交易條件惡化，企業的競爭力下降將帶來日元貶值壓力，更加難以通過貿易賺錢。

    

      日本銀行反覆強調「日元貶值有利於經濟和物價的基本格局並未改變」。但是，受益於日元貶值的主要是一部分出口企業和大量持有海外資産的富裕階層等。大多數個人和中小企業將深受其痛。日元貶值的惡性循環將進一步加劇痛苦。

 

       日本的經濟政策以安倍晉三政權的「安倍經濟學」為代表，存在以日元貶值為起點改善企業收益、等待對家庭收支産生效果這一傾向。但是，並未帶來真正的工資上漲。

    

      岸田文雄政權將啟動緊急的物價走高對策，但市場上有聲音表示「在日本銀行大量購買國債的背景下，只顧眼前的財政擴張有可能招致進一步的日元貶值」（摩根大通銀行的市場調查本部長佐佐木融）。

 

      日本鋼鐵聯盟的會長、日本製鐵社長橋本英二在3月29日的記者會上表示，「容忍日元貶值的政策是否正確？必須認真加以討論。這是首次出現日元貶值效果消極的風險，屬於重大課題」。日本該如何提升産業競爭力和生産效率？經濟政策的理想狀態正受到拷問。

 

      日本經濟新聞（中文版：日經中文網）大塚節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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