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導致日本家庭的儲蓄不斷增加。根據日本銀行（央行）的估算，截至2021年底，未用於消費而變成存款的額度約達到50萬億日元，僅1年時間就增至2.5倍。日本銀行描繪的藍圖是儲蓄將緩解物價上漲問題，拉升個人消費，但情況並未按照這樣的計劃發展。出於對未來的擔憂，日本家庭的儲蓄額度有可能會進一步增加。

 　　

　　日本銀行推算出了因疫情下限制人員流動等原因，可支配收入中半強制性用於儲蓄的金額，並在2021年4月的《經濟與物價形勢展望報告》中首次提及。截至2020年底，這一數字約為20萬億日元。日本銀行分析稱，「在疫情趨於平息的過程中，其中一部分會被取用，可能會拉升個人消費」。　

　

 　　

　　距離這份展望報告發佈已過去1年。在這1年裏，日本的疫情時斷時續地擴大。2021年春季發生第4波疫情，夏季出現了以德爾塔毒株為主流的第5波疫情，2022年初又遭遇了奧密克戎毒株蔓延的第6波疫情。據分析，由於多次發佈緊急事態宣言和長期採取防止蔓延等重點措施，截至3月底，「新冠儲蓄」增加到了55萬億日元左右。

  　　

　　其他國家的儲蓄也出現增加。根據日本綜合研究所主任研究員井上肇的估算，美國因疫情而無法用於消費的超額儲蓄達到2.4萬億美元以上。美國政府採取了新冠對策，為每人最多合計發放3200美元的現金補貼，並在經濟復甦情況下繼續增加失業保險，這是儲蓄增加的一大影響因素。

 　　

　　在美國，這些儲蓄對個人消費起到了支撐作用。儘管在需求復甦和供應受限的雙重因素下，美國出現了約40年來的最大通貨膨脹，1～3月的實際個人消費環比增長2.7％。同一時期的信用卡使用額達到8410億美元，比上年同期增加710億美元。

　

 　　

　　與之相對，日本的經濟重啟較為遲緩。3月下旬，全日本的都道府縣解除了防止蔓延等重點措施。雖然黃金週期間人流量緩慢恢復，但日常生活中仍不能摘下口罩。日本學習院大學教授鈴木亙指出，「日本與接納外國遊客入境的其他國家存在較大差距」。

 　　

　　日本還存在儲蓄難以用於消費的結構問題。大和證券首席經濟學家末廣徹指出新冠儲蓄很可能是用於應對未來不測的「預備性儲蓄」。日本金融廣報中央委員會2021年實施的調查顯示，2人以上家庭的金融資産餘額的平均目標首次突破3000萬日元。持有金融資産的主要目的是作為「老年的生活資金」，在擔憂社會保障等背景下，日本家庭越來越傾向於儲蓄。

 　　

　　加薪趨勢放慢也有影響。很多觀點認為，隨著俄羅斯進攻烏克蘭，原材料和能源價格上漲，加上日元貶值，消費者物價上漲率年內將超過2％。另一方面，日本勞動工會總聯合會公佈的2022年春季勞資談判的平均加薪率僅為2.1％。如果加薪趕不上物價上漲，消費意願就會降低。

　　　

　　　　　 　

　　如果增加的存款通過銀行用於企業貸款，將有利於日本經濟。但據日本央行介紹，存貸差額（存款與貸款的差額）截至4月為344.2萬億日元，在新冠疫情下也增加了80萬億日元以上。

  　　

　　對各家城市銀行而言，存貸比（融資與存款比例）在新冠疫情前超過了50％，而目前下跌至48％，處於歷史最低水準。

  　　

　　在對企業貸款增長放緩的背景下，日本的個人消費何時恢復將是經濟增長的關鍵。

　　

資料圖

  　　

　　日本第一生命經濟研究所的首席經濟學家熊野英生指出，「從根本上調整行為限制及邊境對策的討論處於起步階段，需要調整傳染病法的分類等，面向與病毒並存採取相應的政策」。

 　　

　　目前，日本的個人消費也有恢復的跡象。Nowcast和JCB根據信用卡利用資訊匯總的數據表明，4月的消費支出比2016～2018年度增加了4.6％。不過，新增感染人數居高不下，外出限制也有可能再次擴大。

 　　

　　日本央行希望新冠儲蓄像美國一樣「起到緩衝能源價格上漲導致的家庭實際收入減少的作用」（黑田東彥總裁）。新冠儲蓄會提高家庭對物價上漲的承受能力，推高消費？還是用於應對未來不測的儲蓄？這將是決定日本經濟前景的試金石。

 　　

　　日本經濟新聞（中文版：日經中文網）前田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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