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綜合商社的2022財年（截至2023年3月）合併財報（國際會計準則）於5月9日全部出爐。日本5大商社的合計凈利潤超過約4.2萬億日元，增至美國著名投資家華倫·巴菲特開始大量持股的2020財年（截至2021年3月）的4倍以上。2023財年（截至2024年3月）因市場行情暫告一段落，預計5家商社的最終利潤都會減少。今後的課題是確立脫碳及數字等不依賴於市場行情的業務增長模式。

 

 

      「不僅抓住資源價格上漲的東風提高了利潤，資源以外的盈利能力也得以提升」,三菱商事社長中西勝也5月9日在記者會上深有感觸地表示。三菱商事2022財年凈利潤同比增長26％，達到1.1806萬億日元，超過了預計創下最高利潤紀錄的原預期。

 

      伊藤忠商事5月9日發佈的2022財年凈利潤同比略減至8005億日元，仍處於歷史最高水準。2021財年因出售金融結算公司的收益等一次性利潤，總共計入了約1300億日元的利潤，2022財年受到了反作用影響。社長兼COO（首席運營官）石井敬太表示：「作為實力值的基礎收益（剔除一次性損益）連續兩年大幅刷新歷史最高紀錄」。住友商事的凈利潤也增長22％，達到5651億日元，創下最高利潤紀錄。

 

  日本五大商社2年利潤增至4.3倍

 

      2022財年三井物産的凈利潤也超過了1萬億日元，除了伊藤忠商事以外，其他4家商社的凈利潤均刷新歷史最高紀錄。「俄羅斯相關」損失是2021財年導致5家商社合計減益1000多億日元的主要原因，從披露的利潤表來看，2022財年這一損失為200億日元左右。

 

      日本5大商社的合計凈利潤在短短2年時間裏增加到了4.3倍。股價也上漲到了巴菲特宣佈持有股票的2020年8月的1.8倍～3.3倍。遠遠超過巴菲特重倉的美國蘋果和美國可口可樂股票的上漲率。

 

      巴菲特在5月6日召開的美國波克夏·海瑟威公司股東大會上再次表示，作為投資標的的日本5大商社仍有增持餘地，同時稱「期待一起開展業務」，對合作也表現出了積極態度。

 

 

      巴菲特式投資的風格是挖掘具有持久競爭優勢的企業，以較低的價格買入股票，通過長期持有來獲得回報。

 

      從投資業績來看，競爭優勢評估有兩個特點。一個是可口可樂及蘋果等擁有獨特消費和服務的企業，其消費和服務具有差異化，屬於獨一無二。另一個是企業的優勢在於採用有望從消費者那裏獲得穩定需求的業務模式。2022年以後不斷增持的美國大型石油·天然氣企業西方石油（Occidental Petroleum）就是其中之一。

 

      日本的商社除了經營生活中不可缺少的資源和能源等「上游」業務之外，還經營與消費者密切相關的「下游」食品及醫療等業務。構建了積極對有望實現穩定需求的領域進行投資和資産替換、全球獨一無二的業務模式。巴菲特可能看中了日本商社的穩定增長潛力。

 

 持續性增長是關鍵

 

      雖然日本商社的業績喜人，但預計本財年利潤都會減少。主要原因是資源價格上漲告一段落，以及疫情下猛增的暫時性需求的反作用影響等。預計三菱商事將同比減少22％，降至9200億日元，伊藤忠預計減少3％，降至7800億日元，住友商事預計減少15％，降至4800億日元。

 

  

      巴菲特以長期持有為主，而要想符合他的要求，需要表現出可持續的增長。試金石就是培育可再生能源等脫碳及數位領域。

 

      三菱商事提出到2030財年（截至2031年3月）進行脫碳投資2萬億日元，上財年投資了3000億日元。本財年以後也已決定投資5000億日元。在日本國內外還在推進海上風力發電開發，能否帶來收益有待觀察。

 

      脫碳業務的品質正在改善。三菱商事子公司、荷蘭大型可再生能源企業艾奈可進行了發電資産的選擇和集中，電力解決方案業務的純利潤比2020財年（截至2021年3月）增長46％至619億日元。

 

      提高不受市場行情所左右的非資源領域的業務的收益能力也很重要。伊藤忠在將消費者需求與商業化掛鉤的「市場帶入(market-in)」戰略下，致力於數位轉型（DX），非資源業務的利潤由2020財年（截至2021年3月）的3000億日元左右增至6000億日元。

 

      三井物産強化馬來西亞醫院集團IHH保健的收益能力，生活産業部門的純利潤增至4倍以上。

 

 

      巴菲特以長期投資出名，如果他對業務前景的判斷改變，表現不僅限於此。退出也很快，比如台積電（TSMC）股票也只用僅僅3個月就減少大約9成等。如果出現部分出售日本商社股票的情況，正因為預期大增，失望也有可能增大。因此日本商社的經營更需要規律。

 

      巴菲特還有重視業績的持續性增長、股東報酬及凈資産收益率（ROE）等資本效率的傾向。本財年儘管預計5家商社會全部減益，但開始著手擴充股東報酬。

 

      三菱商事5月9日宣佈，設定了以3000億日元為上限的自有股票回購範圍。佔已發行股票總數的6％，在一次性設定回購範圍上創歷史最大規模。伊藤忠也將本財年的年度分紅比上財年增加20日元至160日元。住友商事及丸紅也公佈了追加的回購股。三井物産將本財年的分紅比上財年增長10日元至150日元，到2025財年（截至2026年3月）新引進了以每年150日元為下限的遞增分紅。

 

      在資源價格上漲告一段落的背景下，資本效率的改善也成為焦點。與2020財年（截至2021年3月）相比，三井物産的凈資産收益率（ROE）由8％猛增至18.9％，三菱商事由3.2％猛增至15.8％。伊藤忠也由12.7％提高到17.8％等，資本效率趨於改善。

 

      不過，SMBC日興證券的森本晃認為「2022財年（截至2023年3月）的良好業績還主要得益於外部環境的推動。能否對收益性低的業務大刀闊斧地改革，以將ROE保持在較高水準上很重要」。三菱商事的中西社長表示：「也有增長放緩的業務，要好好整理整頓，強化收益能力」。

 

      以海外投資家為中心，「普遍認為日本商社是與市場行情聯動的股票，無法預測5年後的具體利潤前景」(法國Comgest Asset Management的Richard Kay)。

 

      三井物産的堀健一社長表示「讓投資者更加清楚未來的增長很重要」。在推動資源價格上漲的因素走弱的背景下，能否表現出脫碳業務的增長及資本效率的改善？巴菲特看好的日本商社的組合集團經營的真正價值將受到考驗。

 

   日本經濟新聞（中文版：日經中文網）長谷川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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