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繞中國的優良高科技企業，做空機構與企業方面展開的攻防戰本輪由企業勝出。瑞聲科技控股（AAC Technologies）是一家智慧手機聲學元件製造商，同時也是美國蘋果的供應商。對於做空機構提出的財務造假嫌疑，瑞聲成功進行了反擊，並且還被敵方的「窩裏鬥」助了一臂之力。   

 

　　突遭攻擊

 

　　在6月7日的香港股市上，時隔約3周重新開盤的瑞聲科技股價一度上漲19％，迅速漲至每股96.70港幣。僅這一隻股票就將主要股價指數恒生指數推高25個百分點，交易額達到56億港幣，遙遙領先。

 

香港交易所

 

　　瑞聲科技2005年上市，主要設計和製造精巧的麥克風及小型揚聲器，向蘋果等大型智慧手機企業供貨。雖然在全球的知名度不高，但其2016財年（截至2016年12月）的銷售額達到155億元，凈利潤達到40億元，是一家高收益企業。其股票2016年9月被納入由代表香港股市的50支股票構成的恒生指數。

 

　　5月11日，瑞聲科技突然遭到美國做空投資公司「Gotham City Research」的攻擊。Gotham在網站上發佈了一份報告，聲稱瑞聲科技「利用經營高層的親屬等管理的20多家關聯企業隱瞞成本，提高了利潤」、「違反了香港交易所的上市規則和蘋果要求的勞動條款」。

 

　　再加上瑞聲科技的股價正處於上市以來的最高點，投資者在慌亂中紛紛進行拋售，5月18日，股價較最高點暴跌近30％，最終在交易過程中被迫停盤。

 

　　做空機構是指通過散佈對上市企業不利的資訊誘導股價下跌的團體。該團體提前借入目標企業的股票在市場上賣出，然後傳播負面新聞，造成股價下跌後再贖回，從中獲得利潤。

  

 

　　2016年7月質疑伊藤忠商事的財務處理存在問題的格勞克斯研究（Glaucus Research Group）以及同年12月做空日本電産的渾水 （Muddy Waters）等美國知名做空機構也在香港市場活動。不過，曾長期在美國工作的大型證券企業的股票運營負責人疑惑地表示：「沒聽過Gotham City這個名字」。Gotham好像是個新面孔。

 

　　反駁造假嫌疑

 

　　Gotham抓住不放的問題似乎是瑞聲科技的業績「好到不自然」，其發佈的報告題為《為何瑞聲科技的利潤率比蘋果更高更穩定》。從瑞聲科技2014～2016年全年的財報來看，稅前利潤在銷售額中的佔比連續3年超過29％，凈利潤的比例同樣連續3年超過26％，穩定程度難以馬上讓人相信。這些數值的確都超過了蘋果。

　 

瑞聲科技控股CEO潘政民在記者會上反駁財務造假嫌疑（6月6日，香港）

　 

　　蘋果以對零部件供應商的要求非常嚴格而著稱。也就是説，Gotham的報告想指出的是，瑞聲科技賺錢能力如此之強有些奇怪。

　

　 

　　停牌期間重整旗鼓的瑞聲科技6月6日晚間展開了反擊。其首席執行官（CEO）潘政民在香港舉行了記者會，表示經外部專家詳細評估，並未發現證實Gotham主張的證據。

 

　　針對被視為關聯企業的23家公司，潘政民進行了分類説明。具體分為3種情況，包括（1）與瑞聲科技的交易完全不存在、（2）雖然存在交易但已披露、（3）雖是合作夥伴，但並非關聯公司。得出結論稱，Gotham依據網際網路上的錯誤資訊進行分析，瑞聲科技不存在隱瞞和財務造假的事實。同時宣佈，將考慮最多回購已發行股票的10％。

 

　　對此，市場給予了善意解讀。香港證券企業交銀國際的分析師在報告中指出，瑞聲科技進行了充分説明，投資者的關注或將重回該公司的業績，維持了「買入」的投資評等。此外，大和資本市場也強調稱，「由於面向蘋果新款智慧手機供應産品等，2017年每股的收益或將比2016年增加3成以上。股價下跌的局面是買入的良機」，將目標股價定為115港幣。

 

　　意外援軍

 

　　瑞聲科技還迎來了意料之外的援軍。作為國際駭客組織「Anonymous（匿名者）」旗下的股票調查部門，「匿名分析（Anonymous Analytics）」6月6日針對瑞聲科技股票給予了「強力買進」的評等報告。匿名分析針對Gotham City Research的報告批評稱，「是招致誤解的內容，包含粗陋的調查和明顯錯誤的意見」。

　 

做空機構「渾水」創始人卡森·布洛克建議賣出在香港上市的敏華控股（6月7日，香港）

　

　　匿名者是倡導言論和資訊自由、基於政治和社會動機進行入侵的「駭客行動主義者（hacktivist）」。儘管目的與尋求打壓企業股價的做空機構有所不同，但兩者在曝光企業違規等方面存在相似之處。實際上，匿名分析自2011年以後，曾對中國農産品企業和安全軟體企業不透明的資訊披露和財務數據進行攻擊。

 

　　正如潘政民也表示吃驚那樣，此次匿名分析為何站在企業一邊仍是未知數。不過，對企業「挑刺」的一方並非鐵板一塊的印象出現擴大，對於關注事態發展的其他上市企業來説是好消息。6月7日，股價跟隨瑞聲科技一起下跌的通達集團控股和舜宇光學科技等中國的智慧手機概念股、以及5月遭到其他做空機構攻擊的中國電子商務（EC）概念股科通芯城集團的股價聯袂上漲。

 

　　在之後的1個月裏，瑞聲科技與2家銀行就設定合計200億元的授信額度達成協定，在資金方面鞏固了防守。此外，還在市場上陸續回購股票，股價正在恢復穩定，徘徊在95～100港幣左右。另一方面，Gotham自6月7日將批評瑞聲科技缺少首席財務官（CFO）的內容更新納入報告以後，沒有再次發聲。

 

　　雖然Gotham被瑞聲科技駁倒，但有可能並未感受到巨大打擊。做空機構只要獲得低價購回股票的機會即可。在5月的股價暴跌中，Gotham已達成了當初的目的。極端地説，引發股價下跌資訊的真偽怎樣都無所謂。擊敗做空機構、將其驅逐出市場並非易事。

 

　　恰好是瑞聲科技取得「勝利」的6月7日下午，做空行業的大佬、渾水創始人卡森·布洛克（Carson Block）在香港發表演講，指出在香港上市的沙發製造銷售企業敏華控股的財務內容存在問題，建議賣出其股票。敏華控股的股價一度暴跌15％，隨後停牌至次日。以香港為舞臺的上市企業與貪婪做空機構之間的攻守遊戲仍將持續下去。

 

　　日經QUICK新聞 森安圭一郎 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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