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眼(115) 所謂成長
2016/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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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網路上批評學校飯盒供應商的評論,就更發現有不少家長都對飯盒的配菜很有意見。有指不少小孩子,都只是加工食品。孩子都是愛吃午餐肉、午餐腸之類的精製肉類。不用這些東西,用新鮮食材,廚師的功力就變得很重要。往往有些肉類經長時間加熱,肉質就不會好吃,於是就吃剩很多了。還有,香港有一些特別的上學安排,如果在紅色或黑色暴雨警告的時候,學生已經回校,就不能/不應該離開學校,就只好留在安全地方。但有些飯盒供應商跟學校簽的合約是以上課日時計的。簡言之,如果當日教育局不宣佈停課,他們都會準備飯餐。如果在上學時間,學生都在學校,但教育局就宣佈停課,供應商就有大條道理説「因為教育局宣佈停課,所以我們不會供應飯餐」。那,學生們怎麼辦呢?
我有點難理解的,是現在的學生,就連「選吃什麼的權利也沒有嗎?」在日本,很多學校都自稱自己有「食育教育」。電影《小豬的教室》中,妻夫木聰做老師,叫學生養大小豬,然後決定吃不吃他。寵物和食物的境界線是什麼呢?吃小豬的時候充滿眼淚,是感動還是殘忍呢?另外,有小學會安排學生一年有一次吃地元的名物,如蟹、吞拿魚、銀魚等等,好等學生學會吃複雜的食材,而不是只會吃咖哩飯或是漢堡扒那些新式食物。也有幼稚園的老師自費買吞拿魚,要魚販在孩子面前表演吞拿魚解體show,好等孩子知道他們吃的吞拿魚本來是怎麼樣的。
本來我以為,香港和日本的學生其中一種根本性的不同,是日本有些學校都有自家的廚房,學生都要負責分配食物,小學生的儀態和食相學習,都在這些地方體現。而到了中學或高中,大家都是去合作社買簡餐或麵包,甚至是吃便當,大家吃的都不會很多。而在香港,我們唯一的吃食教育,大概只是如何運用那一小時的午飯時間:每一天吃什麼,如何用自己的零用錢,今天吃少一點省一點去買點唱片買點玩具,還是我兒時的樂子。
你想想,現在的小孩連如何花錢都不用思考,沒有一定程度上花零用的自由,沒有選擇食物的機會,沒有選擇取捨慾望機會,他們成長後會變成怎麼樣的人呢?很多時候,我都聽到家長説現在九十後成長的一代,不會為自己打算,不會為自己做決定,在他們的成長的時候,有幾多機會要給他們做決定呢?有沒有人告訴他們,人生就是在有限的資源下,面對各式各樣的慾望和引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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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吾 簡歷
80年生,香港專欄作家、香港商業電臺節目《光明頂》、《903國民教育》主持,香港中文大學日本研究學系及香港大學專業進修學院講師。著書超過二十七本,主力研究日本東亞流行文化軟實力及多元性別關係等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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