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難以償還住房貸款的人正在不斷增加。從金融機構獲得延期還款等援助的人已超過5萬，達到3·11東日本大地震時的5倍。原因是受新冠疫情影響，越來越多購房者收入減少。另一方面，新增貸款的融資額卻不斷上升，部分住房的價格已達到日本泡沫經濟時期以來的最高水準。日本陷入了房貸還款困難的人和新增貸款同時增加的局面。

          

利用疫情貸款減免制度的人仍然有限

   

      「住房貸款不讓更換」，一位居住在大阪府、在旅行社工作的50多歲男性拿到來自銀行的「審批不通過」的通知時不知所措。雖然疫情導致他工作的單位業績低迷，但工資尚沒有大幅減少。他説，原本想趁現在把房貸改換成利率更低的貸款，並向兩家銀行提出申請，但連預審都沒有通過。他説:「一提是旅遊行業，審查就變得異常嚴格。如果收入真的銳減，就只能哀求現在貸款的銀行了。」

  

      2020年3～12月，因疫情導致房貸償還困難而接受金融機構援助的人在日本累計超過5萬。熟悉個人債務問題的律師龜山元表示「雖然不能進行單純比較，但3·11東日本大地震的3個受災縣（岩手、宮城、福島）的銀行等住房貸款援助數量在地震發生3年多以後也只有1萬件左右。由此可見此次疫情的影響之大」。

  

      關於金融機構援助的具體內容，允許貸款人半年到1年左右的時間裏每月只償還利息、暫緩歸還本金的情況被認為居多。雖然在某些利息等條件下，每月的還款額會減少到原來的幾分之一，但這只不過是購房者還貸能力恢復之前的延緩措施。提供房貸諮詢服務「Mogecheck」的MFS公司的負責人中山田明表示「如果延期後重新還貸仍沒有眉目，將有可能轉為通過變賣房産來償付貸款的交涉」。

  

      另一方面，日本的住房貸款新增融資額持續增加。

     

  

      據日本銀行（央行）的數據，2020年底日本的家庭住房貸款餘額達到約220萬億日元（約合人民幣13.2萬億元），比上年增加約6.2萬億日元。日本房地産公司Condominium Asset Management的社長渕之上弘和認為「在住房市場，居家辦公等原因讓人們對居住環境的關注度提高，換房等需求不斷增加」。

  

      各方面條件優越的住宅價格也在上漲。據日本不動産經濟研究所介紹，2020年日本東京圈新建高級住宅的平均價格超過6千萬日元（約合人民幣359.2萬），處於泡沫期以來的高位。

  

      關於還貸困難者和新增貸款同時增加的情況，日本某大型銀行信貸業務負責人表示「住宅銷售和貸款已融為一體。僅靠銀行無法輕鬆改變形勢」。

  

      日本住宅市場的堅挺也可以説是還貸困難者「最後的救命稻草」。從事不動産諮詢的櫻花事務所的會長長嶋修分析稱「好地段的二手房也處於賣方市場。只要下決心放棄房産，還上貸款、重新開始生活的可能性仍很大」。

  

      不過，日本的住宅市場能否長期保持堅挺還不確定。Condominium Asset Management的渕之上指出「平均價格上漲，而部分郊外的住宅價格也開始明顯下跌。如果新冠疫情長期持續，需求釋放完畢、陷入苦戰的區域將越來越多」。如果住宅價格大幅下跌，還貸困難者將陷入即使賣掉房子也還不清債務的境地。

  

      日本全國銀行協會等於2020年12月開始執行比延期還款更進一步的制度。以往的延期還款基本上不會減少貸款餘額，而新制度則可減免貸款。這是將受災災民的債務整理制度適用於新冠疫情的制度，開始執行的1個月內，接到了近100份申請。雖然也有最終被迫變賣房産的情況，不過好處是不計入個人徵信系統。

  

      不過，龜山律師指出「提出申請的只是貧困者中的很少一部分」，認知度很低。

  

      櫻花事務所的長嶋指出「現在（日本）政府始終採取的是促進延期還款等延緩解決問題的措施」。如果不想辦法進一步推進支援還貸困難者的減免制度等，可能會發展成為日本經濟的新危機。

      

      日本經濟新聞（中文版：日經中文網）堀大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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