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經中文網特約撰稿人 柯隆:應該説20世紀末以來,人類社會經歷的最大變革是資訊網路革命。我們很難想像一個文明社會的個人其生活可以脫離資訊網路。古人晴耕雨織,或者晴耕雨讀;而今天特別是享受現代文明的人們隨時隨地都在網上。資訊網路的妙處不僅在於是收集資訊的來源,當然作為資訊來源,其資料庫的龐大超出我們的想像;同時,每一個上網的人在合法的前提下都可以自由地發佈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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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隆 |
市場經濟要求市場上資訊的對稱性,雖然我們不能説網際網路時代的市場資訊就完全對稱,但比起前網際網路時代資訊要對稱得多。但所有的國家都遇到一個問題就是在享受網際網路帶來的好處的同時,如何對網際網路進行管理。每一個利用網際網路的消費者都希望獲得最大的自由,但是網際網路也確實存在很多問題。比如青少年始終遭到來自網際網路的威脅,網路上的語言暴力甚至威脅到被攻擊者的生命安全。
網路自由和對網路的管理是一對矛盾,關鍵在於如何平衡這個矛盾。
中國在解決社會矛盾問題上有其獨特的辦法。我小的時候政府為了維護社會治安依靠居委會的作用,動員鄰里的小腳老太太對所有外來人員嚴加監視,這是毛時代的全民皆兵的有效延伸。幾千年來中國社會的戶籍管理通常缺乏嚴密性,但在毛時代的城市裏每一個外來人員都必須辦理臨時戶口。
我們可以看到今天中國政府對網路的管理似乎也有毛時代的影子。據説中國對社交網站管理的第一道防線是動員的大量志願者,對發佈被認為有害資訊的投稿者進行警告的同時刪除其有關資訊。這些志願者有點像毛時代的小腳老太太。我相信對於過於嚴格的網路管理很多人會感到不便。我知道很多出國旅遊和出差的中國人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趕著去上網,瀏覽那些在國內被遮罩的外國中文網站,所以很多中國人出國的時差不是長時間坐飛機造成的,而是到了國外成夜上網造成的。
另一方面,真正需要管理的是社交網站的語言暴力和骯髒的垃圾語言,恰恰這方面管理者很少問津。多年前曾經開過微網誌帳戶,但後來發現微網誌簡直就是一個語言的垃圾桶,暴力語言和垃圾語言充斥其中。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網路管理者只把精力放在遮罩敏感詞和敏感話題上,對於網路上的暴力語言和垃圾語言視而不見。
對於一個社會,草根階層的語言帶有很多髒話和粗話那是難以避免的,但是我們可以看到今天的知識分子甚至政府高級官員滿嘴髒話。網際網路時代的問題是這些語言暴力和語言垃圾通過網際網路得到迅速傳播,直接影響我們的下一代。
我個人覺得日本對公共媒體上的語言用詞管理的比較好,比如在電視等公開場合任何人不可以使用歧視性語言。有一次在日本錄一個電視節目,一位嘉賓(日本人)説話太急,突然説:Kichigai(瘋了),主持人臉色大變,立即打斷他的話,向觀眾道歉:剛才用詞不當。至於網際網路也一樣,日本的網管(警方)會對煽動自殺或針對具體人的語言暴力加以取締。日本網管的死角是一些半內的語言歧視和語言暴力,特別是中小學的同學會的投稿網站問題比較嚴重,有些學生不堪被歧視走投無路選擇自殺。
中國已經有6億多網民,如何構建一個健康高效方便的網路環境,我想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日本的經驗部分的值得中國借鑒。
本文僅代表筆者個人觀點
柯 隆 簡歷
富士通綜合研究所主席研究員,靜岡縣立大學特聘教授。出生於中國南京。86年畢業於南京金陵科學技術學院日本專業,88年旅日後進入愛知大學法經學部學習,92年畢業後進入名古屋大學大學院經濟學研究科深造,94年碩士課程(經濟學)畢業。98年10月、富士通綜研經濟研究所主任研究員。2005年6月、同總研經濟研究所上席主任研究員。06年起擔任主席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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