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KKEI——日本經濟新聞中文版

日本「富三代」日本第3大造紙企業、大王製紙的前任會長井川意高。

       大王製紙今年9月16日披露了會長（當時）因為從合併子公司借出鉅款而引咎辭職的消息。問題被發現已經過去了2個月左右。前會長於11月22日被捕，並通過律師公開「道歉」，表示「我從大王製紙的關聯公司接受總計100多億日元的融資，全部用於個人用途，確實存在這一事實。幾乎所有借款都拿去在賭場裏賭博，這也是事實」。根據王子製紙成立的特別調查委員會的報告，前會長向自己擔任董事的7家合併子公司發出指示，從去年5月至今年9月總計26次，無抵押借出了總共約106.8億日元。

       此次逮捕的理由是，其涉嫌在2011年7月1日～9月6日與子公司董事合謀，從4家子公司向自己名下的銀行帳戶等匯款7次，共計32億日元，使4家公司出現同等數額的損失。據特搜部透露，所有借款均為無抵押，也沒有經過子子公司董事會事先討論批准。估計全都匯到和海外賭場有關的帳戶裏。在非法借款當中，扣除以現金返還的部分外，還差85.8億日元，大王製紙11月21日以這部分為對象對前會長提出指控，估計特搜部還會就剩下的指控嫌疑進行調查。

       在日本，企業經營者涉嫌特別瀆職罪並不罕見。公司法中的特別瀆職罪是指企業會長等在公司經營中擔任重要職務的人員為了個人或第三方的利益，或者以給公司造成損失為目的，違背職責給公司造成損失時。對這一罪行的處罰是10年以下有期徒刑或1000萬日元以下罰款，或兩者並處。過去泡沫經濟崩潰後，陷入經營破産的原北海道拓殖銀行在非法融資事件中，原行長涉嫌違反商法（當時）中的特別瀆職罪，甚至被判處了實刑。但在這些案件當中，並沒有用公司資金中飽私馕，只是將公司的虧損掩飾過去，由於職務上的問題被問罪。此次事件受到關注的原因是創始人家族成員為了賭博娛樂等「個人用途」而挪用鉅資，可以説也是一個特例。

       作為導致此次事件的原因之一，大王製紙「必須絕對服從創始人的企業文化」一直飽受詬病。前會長井川意高是第2任社長井川高雄的長子，是創始人井川伊勢吉氏的孫子。井川高雄在父親出任社長的時期曾經歷過公司陷入破産的考驗。歷經重建後，將該公司培育成了繼王子製紙和日本製紙之後的第3大綜合紙漿製造商。前會長井川意高在年僅42歲的2007年出任社長，但實際上是受井川高雄熏陶多年的輔佐重臣在幕後支撐著這位年輕的創始人第3代。在發佈特別委員會報告內容的10月28日記者會上，大王製紙社長佐光正義表示「並不認為私人企業有什麼不好」,「今後仍會對井川家族保持敬意」，報告書中也沒有明確提及借款的具體用途。

       日本的家族式企業並不少見，快速決策等家族經營的優點也是有口皆碑。然而，此次的問題暴露之後，針對創始人家族的經營監督的有效性將再次受到人們的關注。

       比如奧林巴斯，把傷口豁開、導致實際企業價值進一步降低的虧損隱瞞行為，成為了人們指責的對象。從某種意義上講，「正因為是並非創業家族成員的職業經營者，所以才會幹這樣的事情」，也有人這麼認為。這也與創始人家族出身的高層把公司當做私人物品的大王製紙案件形成了鮮明對比。

       儘管如此，會長和審計公司是不是真的起到了經營監督的職能？在這一問題上兩個事件存在著共同點。近年來，不少日本企業都在聘請外部會長和外部監事、致力於企業管理改革，但實際效果如何？雖然美國著名投資人華倫•巴菲特21日在福島縣的記者會上表示即使發生了奧林巴斯這樣的問題，也不會改變我對日本企業的判斷，但對此感到憂慮的投資者應該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