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性企業的併購正受到「35人長城」的阻攔。這座長城就是中國商務部反壟斷局。反壟斷局是剛剛成立約5年,據説是一共只有約35名工作人員的小部門,但其決定將極大影響全球性企業的戰略。對於世界級企業來説,描繪沒有中國的增長戰略將越來越難,在這樣的背景下中國反壟斷局的存在感正在提升。
中國商務部在貫穿北京東西的「長安街」邊上,反壟斷局是3號樓的3層。但其內部不公開,律師和各國大使館官員也很難了解其內情。
「這是什麼?」4月24日日本大型商社丸紅的高管有些張口結舌。關於丸紅收購美國穀物貿易商高鴻控股(Gavilon),中國反壟斷局認為對中國大豆進口市場可能具有排除、限制競爭的效果,因此反壟斷局提出兩家公司禁止在中國國內的業務統和及交換市場資訊。中國佔全球大豆進口總量的6成。而丸紅在中國進口量中佔2成份額,排在首位。另一方面,高鴻控股強於在美國採購大豆,但在中國進口總量中份額很小。因此,丸紅高管曾認為「審查將順利獲得通過」。現在正在研究應對舉措,但據説很難推翻中國反壟斷局的決定。
自2008年中國反壟斷法實施到2012年底,反壟斷局完成的併購審查為540件。無條件批准的佔9成,附加限制條件的到目前為止僅為19件。而不予批准的只有美國可口可樂對中國飲料企業的收購1件。其實,附加條件的案件的比率即使與歐洲相比也並不突出。不過對企業而言,中國反壟斷局之所以令人害怕,在於有時會作出似乎違反「確保公平競爭環境」這一反壟斷法精神的決定。
「雖然出售礦山讓人感到痛心,但我們將接受」,4月在與瑞士大宗商品交易商嘉能可公司合併之前,瑞士資源巨頭斯特拉塔公司(CEO)MikeDavis在給員工的信中如此寫道。合併後的新公司將掌握中國銅礦石進口的約2成份額,對此中國反壟斷局感到擔心。因此要求其出售秘魯的銅礦山,同時在今後8年裏向中國企業穩定供應銅礦等。歐洲媒體指出,這一措施「非常罕見」。因為在歐美,採取出售資産等措施的條件是份額達到3成以上。
針對中國反壟斷局的一系列決定,日本安德森•毛利•友常(Anderson Mori & Tomotsune)律師事務所的森脇章律師説:「總能感覺到中國保護本國産業的意圖」。有一個解讀中國反壟斷局決定的關鍵。那就是「國家安全審查」。中國反壟斷法規定,除了國外適用的明文規定之外,對外資併購境內企業等,涉及國家安全的,還應按照國家有關規定進行國家安全審查。即使是外資之間的併購,如果認為對中國影響巨大,中國政府的裁量也可能發揮作用。
當然,並非只有中國這樣。關於針對本國企業的併購,美國也會根據國家利益進行審查。但中國將《反壟斷法》和安全保障糾結在一起還是罕見的。如果在日本,企業收購帶來的國家安全保障問題由《外匯及外國貿易法》和行業法管轄。而中國所説的國家安全指的是軍事、糧食、資源和能源的穩定供應。丸紅和斯特拉塔公司的案件就在此列。中國的國家安全審查由發改委、工業資訊化部等多個機構實施。當然,商務部無法忽視國家領導層的態度。日本一位律師説,在根據《反壟斷法》進行審查時「有時需要徵詢相關部門的意見」,認為本應保護自由競爭,根據《反壟斷法》進行判斷時,會受到其他因素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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