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KKEI——日本經濟新聞中文版

      “這樣的事情怎麼可以被允許？”有機會掌握有關日産汽車會長卡洛斯·戈恩詳情的一位日産高管在得知涉及不正當行為的相關資訊後驚訝不已。以這位高管為開端，從大約半年前開始，數人展開了絕密的調查。最終，這促使了戈恩會長因涉嫌違反《金融商品交易法》（有價證券報告書的虛假記載）而被逮捕。

      被捕的時機

 　  在相同時期的2018年4月，戈恩突然宣佈調整日産與母公司法國雷諾的資本關係。戈恩會長此前希望推進整合業務。還向相關人士透露，在整合實現之際將出任全面管理日法聯盟的職務。

      一位日産高管表示，“（他）可能打算在明年（2019年）春季之前正式敲定整合”。11月19日的逮捕是阻止戈恩會長野心的最後的時機。

出席日産和雷諾所有合作簽約儀式的戈恩（1999年3月）

　   1999年，以救助面臨經營危機的日産的形式簽署資本合作協議的雷諾向日産派出的是戈恩會長（當時為首席運營官、COO）。戈恩早起貪黑的工作，甚至被起了“7-11”的綽號。他在2000年出任日産社長之後，通過大規模成本削減等舉措使日産業績實現了V字型復蘇，開始被稱為卡裏斯瑪（Charisma，超凡領袖型）經營者。

　   2005年，戈恩同時出任雷諾的首席執行官（CEO）。從開始兼任日産和雷諾的首腦之時開始，他開始變為獨裁者。

　   在將戈恩會長派到日産的雷諾前董事長路易·施偉澤(Louis Schweitzer)于2009年卸任後，戈恩掌握了日産和雷諾的經營。他開始將自己稱為“聯盟的開創者”，不知何時成為了“暴君”這一令人恐懼的存在。無法抗爭的高管和員工紛紛離日産而去。

      離去的高管

　   “不希望像某些人一樣抓住權力不放。尋覓接班人是企業首腦的責任”，被視為戈恩會長的“左膀右臂”的日産前副社長安迪·帕爾默（Andy Palmer）11月7日訪日時如此表示。他目前的頭銜是英國高檔汽車製造商阿斯頓·馬丁的首席執行官。“如果戈恩還在，我到什麼時候都當不上一把手”，在4年前離開日産之際，帕爾默曾如此表示。

　   在帕爾默離職的同一時期，在雷諾被確信將成為“戈恩接班人”的COO卡洛斯·塔瓦雷斯(Carlos Tavares)也離開日産到法國標致雪鐵龍集團(PSA集團)擔任掌門人。帕爾默11月訪日時還曾流露出“擔心日産的前景”的想法，然而，就在2周後，他的擔心成為了現實。

　   今年5月，日産首席財務官（CFO）約瑟夫·皮特(Joseph G. Peter)辭職。一位了解情況的日産高管表示“（皮特）對聯盟經營提出了很多建議”，他認為，與戈恩會長的意見分歧導致了皮特辭職。

成為日法3家企業會長後的戈恩

　   戈恩被逮捕的當天乘坐私人飛機抵達日本。這一私人飛機是在數年前更換的最高級機型，銷售價格被認為達到60億日元以上。飛機編號是令人聯想到“NISSAN（日産）”的“N155AN”，實際上卻是戈恩會長的專機。戈恩來日本的次數日漸減少，與全世界政官財（政界、官僚與財界）要人和親屬等共進豪華晚餐的情況卻越來越多。用日産社長西川廣人的話來説，戈恩在“不斷脫離一線”。

　   充滿各種對立感情的日法跨國合作之所以能在20年裏得到維持，可以説是因為有了戈恩會長稱得上獨裁的力量。然而，在這種體制陷入崩潰的如今，被稱為典範的跨國車企合作也將迎來最大的考驗。

      日本經濟新聞（中文版：日經中文網）田中曉人，伊藤正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