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從偽滿大學生到一名醫生的生涯
2018/12/29
每到傍晚,我迎接父親回來時,他依舊苦笑著拉著我的手,不論他的手是溫暖還是冰涼,都有一種悲哀的愛戀細膩地傳達到我的心中,使我堅信,父親一定會為尚未成年的我們兄弟姐妹堅強地活下去,因為他是如此地愛著我們。
文革結束以後,父親又恢復了以前的工作,正當他對自己的醫學技術精益求精,並不斷做出貢獻的時候,卻猝然離開了我們。這是我內心深處,永遠不願意承認的事實,我總是夢見他,那樣年輕,那樣慈祥,依舊牽著我幼小的手,走在夕陽中,鴉群盤旋,晚霞正紅。
我記得我有一隻父親的歐米茄手錶,我是多麼珍愛它?它淡黃色的錶盤上有父親的汗漬,銀色的錶帶上有父親的體溫。但是在我去上海調研的時候不慎把它丟失,不知把它丟失到了什麼地方?讓我心中的溫暖又缺損了幾分,而那冰冷的空白卻在無限延伸……
我記得父親目送我上大學時的目光,列車開了很遠很遠,他仍然在向我遠去的方向眺望,每當我想起這些都會潸然淚下。我像一隻笨鳥,歪歪斜斜,飛得很遠,甚至飄洋過海,有時會一頭栽下來,摔得很慘,但是我似乎覺得在海的對面,仍然有你-父親灼熱地矚望的目光,我會踉踉蹌蹌地站起,再次歪歪斜斜地奮飛,流著思念與感激的淚水。
也許,不只是我,許多的朋友都有支撐著我們人生的永恒的父親,無論是生是死,他們曾經也永遠是我們岸。他們的手臂無論是堅強,還是羸弱,但是支撐我們時總是堅實的,竭盡全力的,在我們還來不及看清他的顫抖和眼淚時,已經長大成人,有時義無返顧,來不及回眸。
本文僅代表筆者個人觀點。
張石 |
張石 簡歷:1985年,中國東北師範大學外國語言文學系研究所畢業,獲碩士學位。1988年到1992年,中國社會科學院日本研究所助理研究員,1994年到1996年,東京大學教養系客座研究員,現任日本《中文導報》副主編。著有《莊子和現代主義》、《川端康成與東方古典》、《櫻雪鴻泥》、《寒山與日本文化》、《東京傷逝》、《孫中山與大月薰—一段不為人知的浪漫史》等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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