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勞動黨10月30日決定,將時隔36年於2016年5月上旬舉行全國代表大會。外界普遍猜測,朝鮮勞動黨第1書記金正恩可能通過此次大會提拔親信中的年輕精英,推動領導層大規模的更新換代。「確立金正恩體制的正式宣言」裏隱藏著怎樣的意圖呢?
飛機從正上方飛過
一位曾在朝鮮政府部門工作過的脫北者對眼前的場面大為震驚:10月10日,在平壤舉行的紀念勞動黨建黨70週年閱兵式上,參閱飛機正對著觀禮臺飛來,直接從金正恩的頭頂上方飛了過去。
金正恩和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劉雲山並排站在主席臺上。他們能夠清楚的看到飛機組成的勞動黨標誌和「70」這一數字。但是,他們的站位也蘊藏著極大的危險,因為很容易成為飛機的瞄準目標。這在金正日時代是非常忌諱的事情。「這是在顯示自己得到軍方信任,已經完全掌控軍隊的自信」。
金正恩在其父當政時代被指定為接班人,第一個職位就是握有軍權的勞動黨軍事部門負責人。隨後,金正恩進行了一系列的清洗和降職。在閱兵式上,金正恩用手勢向劉雲山介紹了飛行線路的變更。
一名擔任過朝鮮勞動黨幹部的脫北者目不轉睛地看著金正恩的演講。演講中沒有提出宏大目標。閱兵式本是展示軍力的舞臺,但這次卻沒有觸及到「核」。國家體制的口號從「核與經濟的發展並進路線」變成了略顯溫和的「經濟建設和國防的並進路線」。未發射遠端導彈似乎也是「與中國派黨內五號人物參加閱兵式而達成的交易」。
金正恩在25分鐘的演講中使用了「人民」這一詞彙90次,提出了「重視人民」、「重視軍隊」、「重視青年」的三大戰略。在經濟疲敝的情況下,遍佈全國的約400處黑市支撐著朝鮮民眾的生活。普通市民中的貧富差距加大,很多年輕人忙於掙錢。對政府動員的大規模工程建設、要求捐錢捐物等活動,朝鮮民眾的不滿情緒變得越來越強。「年輕人遠離政治的情況非常明顯。市場經濟下‘失敗’的次數多了,人們很容易爆發」。
軍隊也在更新換代
軍隊同樣也在進行更新換代。在南韓用擴音器對朝鮮進行的喊話中,朝方反應最敏感的就是關於金正恩的內容。朝鮮非常警惕處於軍事分界線最前端的年輕軍人將聽到的喊話內容散佈到普通民眾中。朝鮮中央社11月5日報導稱,朝鮮人民軍於11月3、4日兩天在平壤召開大會,金正恩發表演講時指出:「軍事院校必須把政治思想教育放在優先位置」。
根據南韓國家情報院10月20日向國會提交的報告,朝鮮駐外使領館的人員逃亡到南韓的事件正在不斷發生,2013年為8人,2014年達到18人,2015年截止到報告時已經超過20人。有分析認為,統治階層和精英階層對金正恩的忠誠度也在下降。
多方觀點認為,將在2016年5月召開的朝鮮勞動黨全國代表大會上,預計將修訂比憲法更為重要的國家基本方針和黨章,朝鮮將正式打上「金正恩烙印」。2016年1月,將在平壤時隔23年召開的金日成社會主義青年同盟大會將會成為新一代對策的核心。
該同盟要求14~30歲的青年、學生和軍人等必須全部加入,目的是加強紀律和思想控制。這名30歲出頭的領導人一直為掌控軍隊而煞費苦心,目前還要面臨另一項同樣操心的難題。
關於朝鮮在遠端導彈方面的花費,南韓軍事專家進行了推算:建設發射場約720億日元,研發需要約360億日元,每發射1次要花費約180億~240億日元。金正恩在閱兵式演講中最後講道:「我將為偉大的人民而奉獻自己的一切」。
前朝鮮精英們感覺金正恩「希望成為‘保護人民的總統’,而不是獨裁者」。在南韓國家情報院的報告中,最近金正恩已經透露出這樣的話語。「父親在去世前曾講過‘你將會明白領袖的生活是多麼的艱難’,現在我已經能理解了」。
作者為日本經濟新聞(中文版:日經中文網)首爾支局長 峯岸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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