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KKEI——日本經濟新聞中文版

編者按：日本老齡化嚴重，人口已現減少趨勢。如果勞動力減少，不管“安倍經濟學”的金融政策如何量化寬鬆，日本經濟規模也將縮小。為應對老齡化，日本正從延遲退休年齡、提高出生率、促進女性就業、提升勞動生産率、接納外國人等多個方面摸索對策。中國也面臨著嚴重的老齡化問題，日經中文網設專欄“日本應對老齡化”介紹日本所遇到的問題，希望也能對中國有所借鑒。 

　吉田忠則：日本政府已經開始討論放開農業領域接納外國勞動者。由於日本農業多年苦於人手短缺，確保農業勞動力成為多年來的課題。啟動討論對於日本農業界來説是一個好消息，但還有2個值得深思的問題。其一是吸引什麼樣的人才到日本？另一個則是允許什麼樣的農業經營者接納外國人。

　　日本政府的國家戰略特區諮詢會議討論了這個問題。在10月4日的會議上，日本首相安倍晉三表示，“以明年向例行國會提出法案為目標，為了最終實現將儘快進行討論”，可以説以某種形式為日本農業領域接納外國人開闢了道路，已經基本確定。

　　“我們需要的是熟練農業從業者”

　　雖然説是“放開接納”，但其實在日本的農場裏早已有很多外國人在勞動。但在目前，他們都是通過技能實習制度來到日本，而這一制度目的是讓實習生在日本學習各種技術，到了3年期限後回國。

在日本農田裏收穫白菜的中國實習生（長野縣川上村）

　　這是日本現行制度的局限。因為該制度的原則是在日本學習後回到母國發揮技能。但在日本農業一線有人表示，“短短3年內僅夠掌握基本技術”。實際上，日本很多經營者希望外國人能工作更長時間，將其培育為農場運營的核心人才。

　　日本農業一線的勞動力短缺日趨嚴重。關西一家蔬菜生産批發商的負責人表示，“最近越來越難招到人”。這家企業一直在擴大招聘的範圍，包括希望獨立從事農業的年輕人、以及在營業和策劃部門工作的應屆畢業生等。據悉，這兩個崗位目前越來越不好招人。

　　日本農業界的招聘曾經大多要求具有工作經驗，如今開始招聘應屆畢業生，雖説這是劃時代的一步。但産業界整體爭奪人才的競爭日趨激烈，農業處於劣勢。這位社長表示“今後需要考慮招聘外國人了”。

安倍在國家戰略特區諮詢會議上發言（10月4日）

　　那麼，先進的農業經營需要什麼樣的人才呢？日本北陸地區一家大米生産加工商的社長強調，“我們需要的是熟練的農業從業者”。提到農業領域的工作，普遍印象或許是“低工資的簡單勞動”。但如今的農業開始需要同時會種植和管理的多方面人才。因為企業負責人忙於管理工作，沒有時間去農田等一線生産現場。

　　希望不經過農協仲介

　　關於這一點，新制度正在討論給予外國勞動者不低於日本人的報酬。要想雇用專業技術人才，這樣做是理所應當的。不過，日本關東地區一家蔬菜生産商的經營者還提出了“希望直接雇用外國勞動者，無需再經過日本農業協同組合（簡稱：農協）等機構”的要求。


　　日本現在的技能實習制度要求在實習生的輸送機構和接收企業之間必須有農協等監管團體介入。在現行制度之下，農業企業的經營者也會訪問海外，與候選實習生會面，努力確保優秀人才。經營者們擔心引入新制度後監管團體仍介入其中，會導致成本增加，從而壓縮外國勞動者的報酬。

　　問題的根本在於，農業界經營標準的差距。不僅限于農業，技能實習制度出現過多次拖欠工資等糾紛，但很多都不是故意歧視外國人。只是要求實習生像自己家人和員工一樣長時間勞動，卻沒有明確是否屬於加班，這種情況也不在少數。

　　對此，日本有很多處於增長階段的農業企業開始明確工資體系和晉陞規則，確保真正有能力的人才。並且這些農業企業在經營經驗、人事系統以及海外網路等方面擁有很多農協不具備的經驗，因此他們提出質疑：“為什麼非要有仲介存在呢”？

　　日本目前似乎僅考慮在特區放寬限制，但這樣做可能很難徹底改變制度。不過日本的農業結構正走向企業化經營和傳統家族式經營的兩極化。新制度將促進哪一种經營呢？政府有必要制定更細緻的制度，例如將目的限定為激活農業，同時審查和挑選人才和接收方。

　　本文作者為日本經濟新聞（中文版：日經中文網）編輯委員　吉田忠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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