峯岸博:朝鮮平壤在5月10日舉行了盛大的遊行活動慶祝勞動黨代表大會的召開。當天上午,我從金日成廣場的觀眾席仰望觀禮臺,雖然遊行已經開始,但金正恩委員長仍帶著認真的表情與一旁的朴奉珠總理進行交流。朴奉珠從地方的工廠的負責人一步步走上現在的位置,是朝鮮經濟改革派的象徵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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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勞動者被要求在「70天戰鬥」中進一步拿出成果(9日,金正淑平壤紡織工廠) |
提拔朴奉珠擔任只有5人的勞動黨政治局常務委員,同時擔任黨中央軍事委員會委員,顯示出金正恩希望加強對軍方的影響力。此外,將平壤市等3個重點地區的領導人晉陞為政治局候補委員,同樣也是重視經濟的一環。金正恩提出「經濟建設與核武裝並進」的方針,然而,從觀禮臺上可以看出金正恩對經濟建設的進展緩慢感到焦慮。
在時隔12年到訪的平壤,夜晚採用LED照明的街燈隨著車道向前延伸,往來的汽車車燈也將附近照亮。林立的高級住宅的很多房間也透出燈光。這與在漆黑的夜裡只有「主體思想塔」閃耀紅光的12年前的光景截然不同。
在背後支撐起華麗的黨代會和活動的無疑都是朝鮮的勞動者。根據朝鮮勞動黨的號召,2月24日至5月2日,展開了大型增産運動「70天戰鬥」。在所有工作崗位,都被要求拿出擴大生産和早日達成指標等成果。5月9日,我到訪了金正淑平壤紡織工廠,這裡的負責人對我自豪的説:「(我們)走在了‘70天戰鬥’的前列,超額完成了上半年的目標」。
然而,在工廠內默默工作的女工的臉上卻露出了疲憊的表情。在朝鮮,工廠、車間和個人分別被設定了生産和技術上的指標,以紅色和藍色的柱形圖標明,每個人的完成程度一目了然。我詢問了一名市民。他回顧稱,從早上7點多至晚上9~10點,70天裏一天也沒休息,簡直是「沒有槍聲的戰場」。
在平壤經常聽到的一個詞語是「自強力」。這是金正恩在新年致辭中提到的説法,當局者們都在如鸚鵡學舌一樣的重覆。這指的是經濟建設的理念,即利用本國的資源、技術和勞動力,在本國之內消費。這雖然將付出成本,但為了對抗國際社會的制裁,朝鮮領導層要求人民加強勞動。
我在平壤還切實感受到該國嚴重的外匯短缺狀況。在我入住的羊角島國際酒店,無法使用朝鮮圓。美元支付很受歡迎,任何一家店舖都不願意找錢。找回人民幣的時候居多,有時候甚至還會以礦泉水代替找零。
通信費之貴用也令我瞠目結舌。當我將自帶的個人電腦聯網後,通信費就以驚人的速度往上跑。在當地借的預付費手機,一張價值10美元的預付卡只能使用3分鐘。最後我用完的卡摞成了一大疊。當局相關人士毫不避諱地告訴我們「因為受到制裁,所以通信費也變高了」。
朝鮮當局努力向外國媒體展現平壤市民的生活水準的提高,但我感受到的是由於遭受國際社會的制裁,朝鮮正漸漸陷入窘境。這讓人想起在訪問朝鮮之前,南韓政府相關人士曾表示「制裁的目的是增強朝鮮民眾的不滿」。
我向朝鮮當局申請採訪一般民眾購買大部分生活物質且當局也默許的「黑市」,但最終也未獲得批准。
日本經濟新聞(中文版:日經中文網)平壤 峯岸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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